Dawn

予时光以深爱

第十五章

对于生日吴亦凡向来是不关注的，一直以来都是再简单普通的了，但今年凯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暗地里策划大操大办。当天下班原本是要去医院接吴磊的，还没走出公司大楼就被凯文和威廉绑架，一路被带到郊区别墅。吴亦凡路上给吴磊打电话却被告知生日快乐、好好玩。

策划再久也不会有新意，无非就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多了许多而已，跟平常聚会没两样，哦对了，多了个生日蛋糕。尽管兴致不高但也不会扫了别人兴致，玩闹都尽量随了好友的意最终也还是旁人尽了兴。东西没怎么吃酒却是喝了不少，吴亦凡躲了空闲去阳台透气，他将自己隐身在黑暗里自觉没人会发现，却不料片刻安宁也寻不到。

昏暗光线还是足够吴亦凡看清来人的长相，算是精致的五官，妆容也是淡淡的，若换了以前这大概也就是符合他眼缘的那类型了，如今倒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了。好在对方并不等他搜寻记忆试着想起自己就自然的接话了，“我叫韩馨，上次慈善晚会上见过。”经这提醒吴亦凡想起来了，倒不是他当时在意过，而是眼前这位是当下风头正盛的女演员，他因为公司一个业务板块对那个圈子也不算陌生。

吴亦凡礼貌回应，交谈伊始他就发现对方身上没有那个圈子惯常的骄矜虚幻反倒流露几分朴实真诚。不免也就多说了几句，夜色朦胧女生倒也恪守着礼貌的距离。

凯文回过神来没见着吴亦凡，寻了全场也都没找见，绝大多数人到这会儿都有了自己的活动。威廉见他东张西望不觉笑出了声指着人看窗外，月色朦胧两个剪影倒映在落地窗玻璃上。两人对视而笑，眼神里全是猫腻，凯文又询问，“出去多久了？”威廉挑眉，“几分钟了。”显然什么都说明不了。

吴亦凡再回来也只是几分钟后的事，不过韩馨也跟在身边就是了，凯文目光深沉望着两人的笑意表面寻常实则只有韩馨一个人看不懂的耐人寻味。李大少眼见这一角清幽也破天荒的来躲闲，他对韩馨那个圈子是出了名的熟悉，开口便把人夸了个遍，倒也是少见。而后还提及吴亦凡公司旗下的网站高价买断了韩馨新作版权的事，威廉回应自己还挺期待，态度诚恳得不见丝毫作假。吴亦凡对此却是不知的，那块业务他向来参与有限，何况还是如此精细的事情。

安静的对话没持续太久韩馨便提前离开，助理已经在外面等候倒也不用多担心。临走时女生看吴亦凡的眼神切切，犹豫决心皆有之，吴亦凡不动声色的把人送到门外并未有所回应。他微笑绅士的道别，女生迈出脚步终究还是收回，“能给我你的电话吗？”说过不少柔情蜜意的台词此刻却只能平铺直叙，若不是夜色的掩护微红的耳廓更是无所遁形。吴亦凡脸上笑容加深伸出手，韩馨楞了会儿才慌忙拿出手机解锁了递给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几下手机又被还了回来，未有过多停留。

吴亦凡回身就看见有两人安静的站立在台阶尽头脸上笑容意味深长，他面不改色的爬上台阶在两人对面站立。先开口的是凯文，“我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你喜欢的类型，第一感觉倒是跟那个圈子部分人不太一样，慢慢了解也是不错的。”言辞那叫一个殷殷切切

“不用了，我没想过要怎么样。”

两人听他这话没有夸张的追问原因倒是沉默了下来，这种沉默里吴亦凡又掏出了烟。烟雾缭绕里他看见凯文欲言又止的神色，随意丢掉烟头低笑出声，“不是，我之前在你们眼里难道就是种马，但凡看顺眼的女人都不会放过？”还是因为其实对面两人自己无良就把这种思想价值体系强加在了他身上。

威廉翘起食指左右摇晃，“NONONO，兄弟只是担心您这禁欲的日子过久了会对身体有影响。”

边说着还边往吴亦凡裤裆处瞄。吴亦凡一直都算是洁身自好的，不过作为最亲密的兄弟对他的风流史也还是清楚的，吴大少虽然高冷但又不是和尚。

“靠，滚。”

这种嚣张的挑衅让向来教养良好的吴大少也没忍住动脚，威廉身轻如燕的躲过不轻不重的一脚，嘴里嘀咕着看着身手应该是没毛病的。

圣诞节刚好赶上吴磊赋闲在家，前一晚的平安夜他是在医院过的，手机一直遭受轰炸。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隔着窗帘都感受到的阴霾，拉开一看果不其然天下着雪还灰蒙蒙的。这种天气看一眼心情都打了折扣偏还有人热衷上街闲逛，萧雨墨女壮士大概也就这点还像个女性了。

李目瞳隔着时差传来圣诞快乐的问候，吴磊低着头回复得简洁，这种节日他是没什么感觉的，吴亦凡在美国那么多年也没培养出个兴致来，天生就是对节日冷淡的两个人。女壮士拿了颜色不同的两个同款包问吴磊哪个好看，他抬头看了一眼指指左边那个，店员立马接话你男朋友眼光真是不错。吴磊这回不继续低着头了，盯着店员看了好一会儿，手搭上萧雨墨的肩膀，“正准备回去跟她结拜呢，你这话要是让她的那些追求者听到那真是会心碎的。”

晚上接到对方来电，理直气壮的说只要他还没结婚那就绝不死心，吴磊头疼得厉害，姑娘我大概是结不了婚了。他第一次想跟人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了，门铃响的时候也没怎么多想就举着手机开了门，“姑娘我这十九岁还有几天才满您就逼婚真的好吗？”

吴亦凡一件杏色长款风衣长身玉立，吴磊无声叫句哥侧身把人带进门来继续跟人掰扯，“咱能讲点道理行吗。”

吴亦凡全程听得清楚，自觉理解力还行，但也一时不能明白眼前究竟在上演哪幕，吴磊语气无奈却也连带着神色都算得上耐心。最后还是吴磊终于正视他哥就呆站在眼前的事实收了电话，一时之间屋子寂静得侧耳似乎能听见窗外雪花落地的声音。

“我的磊磊真的长大了，什么时候都谈婚论嫁了？”

吴亦凡率先开口，笑意灿烂语气却没什么温度，优雅的脱掉风衣搭在手臂上，眼神却是一错不错的定在吴磊身上。吴磊下意识就欲开口解释心念一转话到喉咙又是硬生生变了，“还早着呢，怎么也得谦让着哥你啊。”说着伸手去接吴亦凡的风衣却是被捏住了手腕，力道一开始就不轻还越来越重的趋势。

吴磊没动没反抗，低头轻轻一声哥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让吴亦凡瞬间松开了手，他只是自顾着拿过风衣并未抬头看那人的表情。吴亦凡视线黏在吴磊背影上嘴角笑意苦涩，“吴磊，”他轻声开口，被叫的人回过身看他，笑意盈盈，“过年想去哪？”他听见自己低沉柔和的声音如是问着，临时编撰的问题本就没什么意义，终究是自己宠溺习惯的，到底不忍心驳了他的意，就连这种事情我都顺着你。

“去美国吧，也该陪陪我爸和你妈了。”

大多数情况吴磊称呼吴亦凡的母亲为阿姨，礼貌又亲近的语调，偶尔在吴亦凡面前会以这种称呼来概括。吴亦凡在沙发上坐下不置可否，他的弟弟啊，永远能让人无路可走只能顺着他给安排的道一路向前。

最后自然是去了美国。吴磊积极到厨房帮忙惹来吴亦凡母亲责备自己亲生儿子究竟是怎么带弟弟的，吴亦凡面上无法反驳心里却是委屈的。吴磊父亲倒是乐见其成，说着弟弟也长大了不能只是当只米虫。

米虫磊在一个只有他跟父亲在家的下午被拉进书房询问研究生中意哪个学校，委婉含蓄的意思还是希望他来美国。吴磊摇摇头老神在在，“就不打扰你跟阿姨二人世界了，我去英国。”吴先生以为儿子是偏向母亲，有些委屈却也无奈，勉强应了句，“英国也挺好。”

而吴亦凡却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一直没问过吴磊这方面的打算，其中心态复杂难言。临走的时候吴磊被吴亦凡母亲拉着不让走，说是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再待几天，吴亦凡公司忙就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对此吴亦凡苦笑，您这分不清谁是亲生的我不怪您，但是也要想想您儿子也是舍不得他弟弟的，再说吴小磊现在可不是简单的大学生了，空闲时间比他还少呢。

临近飞机起飞就要关机吴磊还收到李目瞳的信息，说是既然他没去英国那么她就来找他。吴磊抓着手机只觉得脑仁疼得厉害，抬眼对上空姐礼貌提示的目光才略微尴尬的边道歉边果断关掉手机。

吴亦凡又做梦了，飞机上睡不安稳被杂乱无序无声默片一样的梦境搅扰得更是胸口压着石头一样烦闷。他睁眼就看见吴磊放大的一张脸，比梦里的真实生动，抬手抚上轮廓越发清晰锋利的脸颊，“磊磊，我好像梦见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们。”之所以是另一个世界是因为感觉如此的真实，没有逻辑没有声音但是心脏就像是被针密密麻麻的扎过一遍，好像刺进了骨头里偏又说不清抓不住。

吴磊瞳孔微缩，“那你都梦见了什么？”

“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也没有前后顺序的片段，可是熟悉得就好像经历过一样。”

“别想太多，梦嘛就只是梦而已。”

他安慰着别人同时也安慰着自己，梦里不好的都不会走到现实来。